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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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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江笙看著沖她傻笑的陶晏, 心裏難受極了,這二十多天也不知道他怎麽過來的。

她不動聲色地掃了一圈,知道某些人肯定在某一處盯著, 但既然她已經暴露了身份, 現在也沒什麽好害怕的了。

江笙快步過去將陶晏一路扯回住處,關上門後急切地拉著他轉了好幾圈,確定他沒有受傷才松了口氣。

緊繃多日的精神終於松懈下來,心中的怒火隨之高漲, “你怎麽來了?為什麽不聲不響回來?為什麽不告訴姥姥姥爺?你知道他們發現你丟了有多著急?你為什麽這麽不懂事?!”

想起這些天的憂心和著急,江笙就覺得又氣又憋屈。

站著的陶晏被她的連番質問嚇得啞口無言, 頭垂得老低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事了。

小聲囁喏:“我不是故意的, 我想見你,但是你不僅不回來看我還不理我。”

江笙看他這副模樣也不忍再苛責於他, 無奈嘆了口氣,問他餓不餓, 有沒有被欺負。

本是清俊無瑕的“少年”眼裏閃過一抹異樣,只小聲說:“沒人欺負我,笙笙不要生氣了,以後我會聽話,只要你別不要我。”

江笙看他這一身還是那天晚宴穿的衣服, 雖然他不說, 不用腦子都知道荊郁怎麽會善待他。這裏好歹還有一些他的換洗衣物, 江笙先讓他去洗澡然後自己去廚房準備給他做飯。

陶晏手裏拿著他以前的衣物一擡眼就能看到廚房內忙碌的身影, 眸中一片清明。

陶晏的事落定,江笙對於荊郁的邀約她也沒有之前那樣決絕, 偶爾會應一次,當然難免會被他旁敲側擊怎麽安置這個“傻子朋友”。

容忍他們共處一室幾天已經是他最大的寬容, 他願意相信她,可是信任是一回事平靜忍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對於荊郁的多番敲打,江笙只是裝傻說:“等他恢覆得好些就把他送回去。”

“怎麽?他現在不好?”不悅的語氣中帶著藏不住的嘲諷。

“嗯,被嚇到了。”

“呵,真沒用!”他可沒動他一分一毫,他還沒有無能到跟一個傻子計較。

被江笙冷冷盯著,荊郁略皺了皺眉,“他應該加強與社會的接觸,你這樣不敢放手像保護弱智一樣對待他,對他沒什麽好處,別人能照顧到他何時?”

江笙不想跟他在監護陶晏的問題上做過多的探討,最沒有資格談論的就是他。

不過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在倫敦時陶晏之所以恢覆的那麽快一多半原因是他接受的一系列社會化活動,在特定且安全的環境下思維邏輯能力不斷被提高重塑,在一個健全的維度重新建立他對外界的認知,對他的大腦恢覆有絕對的作用。

可陶家老兩口是肯定不放心他在外做這些事的,所以他的恢覆又漸漸緩慢下來。

那些人已經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幾乎已經構不成威脅,荊郁那裏也沒什麽好再隱瞞的了,反正他早都知道了,只要她繼續裝糊塗,荊郁根本不會往她已經知道自己身份上想。

看著對面乖乖吃飯的陶晏,這幾天總是小心翼翼,好像很怕自己做錯事惹她不開心會被送走,江笙也心軟下來,替他找了一家高端店面讓他只負責上貨和送貨工作,並向他承諾只要他表現得好,她就暫時不將他送回去。

陶晏自然是開心的,連連點頭說自己一定會努力,隨後像個孩子似的大口吃飯,似乎是迫不及待向她證明自己表現很好。

有時她看著這樣的陶晏,難免會想起曾經那樣優秀的少年,心裏五味雜陳,他不該過這樣的日子,更不該落到這種地步,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她。

而那些將別人推入萬劫不覆境地的人她又怎麽能原諒!

四月初,孫春燕以精神出現問題為由申請了保外就醫,憑她現在的處境這種事根本不可能辦到,不用懷疑一定又是荊郁幹的,因為更巧的是孫春燕被安排到了跟王釗同一家精神病院關押治療。

安慕、王釗、孫春燕,刨除被遣送回原籍服刑的趙靈,還有已經涼透的楊彤,現在只差一個將藍煙,就齊活了。

不過如今的蔣藍煙可是今非昔比,日子也不比這些人好多少,聽說前一陣跟王若雨在嘉裏中心狹路相逢最後又鬧上了熱搜頭版,不過嘛王若雨到是無所畏懼,她現在走的就是黑紅路線,而蔣藍煙畢竟是大家名媛出身,有時候寧可躲著也不想出這個丟人的風頭。

前幾天江笙見了肖明珠,幾位養尊處優太太的話題中心翻來覆去都離不開海市的熱門——蔣家,丁薰也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在太太團了,想想也是,先被打臉後破產,哪還有臉再出來交際,出來當話柄麽?還記得一年前初初見到丁薰時她是如何的高姿態,如何的志得意滿,不過一年,如今就變成了海市口口相傳的笑話。

在蔣家崩塌時丁家選擇了明哲保身,任誰都知道蔣家現在就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不然蔣藍煙也淪落不到撿李奇這個她從前半眼都懶得看的殘次貨。

她與蔣藍煙在公眾場合也偶有遇到,她是以昭昭文娛執行總裁的身份,而時移世易,蔣藍煙淪落到以李奇女伴身份陪同參加。

有時盡管李奇不想跟她杠上,可是旁邊站了蔣藍煙這麽一號人物又怎麽會輕易讓她好過?不過蔣藍煙是沒落了並不是在這個圈子淡退了,怎麽不想想她身旁這個貨色不過人人戲稱一句大咖總,不會還真以為在海市誰都能賣個他面子到哪裏都能吃得開的總?

自顧不暇還有閑心跟她叫板?聽說他上月初就因為清關問題所有的貨品一直被壓著,因為遲遲出不了貨,第一季度的營收慘淡,甚至快將去年全年的凈利潤都賠了進去,如果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再想挽回就難了,也不知道這一年的損失夠幾個蔣藍煙的花銷。

蔣藍煙自然每次見她都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但又有什麽用呢?

“有那個心思還不如趁機多搜刮點,不然等別人沒了興趣你那牢獄中的老父親又該怎麽辦呢?還需要他的好閨女……”江笙上下掃視,笑得輕蔑,“也不知道你還能出賣什麽。”現在的蔣藍煙於她而言不過比捏死一直螞蟻還簡單,可她並不急,這樣的好日子一定要讓她多過幾天才對得起她曾經施與她的“恩情”。

“江笙!風水輪流轉,說不定哪天我的位置就輪到你來做了!”

“好啊,那咱們就拭目以待,看是風水轉換我玩膩了,你來求我直接給你個痛快,還是轉到你靠自己這副殘軀重新掙得一分體面。”

蔣藍煙不再言語,只是沖著她的背影笑得陰森鬼魅。

如今江笙身後有荊郁,不管她想不想靠,任她囂張恣意,也沒人能奈她如何了,天塌了都有荊郁頂著,她又怕什麽呢。

就在江笙以為所有的事情馬上就能塵埃落定馬上就要有個結果時,陶晏被人圍毆入院,傷情兇險。

江笙不過荊郁反對堅持守在ICU外兩天兩夜終於惹怒了他,可她根本不在乎,這幾天她滿腦子都是一身是血的陶晏動也不動的躺在那裏。

一瞬間仿佛所有事情都回到了那個最無力的七年前。

病房外的她哪怕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手足無措沒有半分能力的小姑娘了,可是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她還是控制不住的後怕心寒。

怎麽會這樣?無論如何她都不信這是意外!哪怕警方最終給出的調查結果只是單純的有人尋覓滋事,陶晏只是無辜受罪,她一個字都不信!自從經歷過那麽多的無可奈何她不信警方也不信任何人!

荊郁雖然對於她的執拗而生jsg氣,可在救治陶晏的事上卻還是下了功夫,畢竟他可不想陶晏就這麽死了,到是成全了他。

江笙也隨荊郁折騰,可對他的信任還是有所保留,每次的救治方案診斷病例她都會將一模一樣的一分發給自己托人在其他兩院找的專家,確認沒有問題後才會同意他們的治療方案。

五天後陶晏病情終於穩定轉入普通病房,她的調查也有了結果。

當她看到紅姐發來的消息時,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的抖動,情理之中卻是意料之外,她沒想到荊郁居然這麽耐不住性子,也是,他那樣的人什麽事做不出呢?算她高估了他。

江笙考慮了整整兩天,看著跟進跟出表裏不一的荊郁,心中發寒,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了。

五月下旬,海市發生了一件大事,能讓人茶餘飯後談論幾個月蔣家倒臺在這件事面前都根本不值一提,不過很快被人壓了下去,但沒過多久又被翻了出來。

荊泰執行總裁因涉嫌不法交易、洗錢、行賄、涉黑等多項罪名被立案調查,本以為因涉案嚴重不會予以保釋,可是在荊宋兩家的運作下,荊郁最終得以保釋。

江笙沈默地看著十人桌幾乎坐滿的幾方人馬,王儉、荊淮南、蔣家代理人、李奇、風靈地產範家。

此時荊郁還沒有被定罪,桌上就有人等不及了,提議事成之後如何瓜分荊泰。

江笙轉眼看向荊淮南,藏匿這麽多年的人不管是心計和還是耐心野心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她不信像他這樣蟄伏多年的人能甘心將“自己的東西”分出去。

吵吵鬧鬧兩個鐘最後什麽都沒談攏。

“荊柏安不會放棄荊郁,你們要怎麽辦。”江笙默然看向王儉。

“如果他還能有話語權,當然。”王儉卻不以為然,撚滅手中的煙頭,“荊泰的應急管理文書別說你就是荊郁可能都不知道,在任執行總裁出現意外無法再繼續自己本職工作時,由第二順位繼任者直接接手。”

“這位繼任者是誰想必如今你也應該知道了吧?”

荊柏安夠狠。

“那蔣家算怎麽回事?”她可以跟他們任何一個合作,但是蔣藍煙,休想。

提到蔣家王儉神色有略微的僵硬,不過轉瞬即逝。

“你也知道荊郁這次栽倒是因為什麽,蔣中天手上的材料至關重要。”

“呵,那就是說換荊郁進去替他坐牢?”

王儉沈吟幾秒,“這件事結束之後,蔣中天身後的那些人為了安心不會放過他。”

“你利用我。”江笙態度冷淡,雖然知道被利用但也沒有歇斯底裏跟他對罵,情緒一直穩定地好像被利用的人不是她。

“江笙……”這聲江笙叫地沒什麽底氣。

而在保釋中的荊郁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他如今的境地那個人也有幸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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